【红海专用】
家长组可逆不拆
后勤组琛羽不逆不拆
狙击组大三角,主吃星顺/顺星
机枪组……机枪组不是板上钉钉的吗!!!

【罗星中心】后来

* 原作向,罗星视角第二人称。

* 跟伪·意识流都擦不上边儿的东西。

* 不擅长心理描写,OOC都是我的。

* 逃不过的《百年孤独》。




后来


很多年后,你摇着轮椅在圆明园薄薄的冬雪里压出一道浅浅的车辙,仍会记起,许多年前,在吉布提见到的满天繁星。

那时的你,从不知道多久——后来被告知是七天——的昏迷中第一次醒来,保持了十分钟的清醒,接着陷入了下一轮昏迷。

不过这一次昏迷的时间短了些,五天。

醒来的时间也久了些,半小时。

反复了几个来回,四月的一个夜里,你终于醒着,度过了仲春尾巴上的第一个夜晚。

拉锯战一样的昏迷和清醒中,你早已知晓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——不光知晓了现在,也知晓了未来。

从小你就被人夸赞聪明,记忆力好,领悟力高。

所以那些话只消说过一次,连解释都只要三言两语便足够,你就什么都懂了。

医护人员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
没有嘶吼,没有愤怒,没有崩溃,没有眼泪,什么都没有。

你只是请他们把床转了个方向,让你可以看见窗外璀璨的星空。

这一晚后来成了所有人都会下意识避开的一个话题。在旁人看来,你安静到几乎算得上是放空了。所以十年来三千多个日夜里,每个人,连那时跟你住在同一间病房里的陆琛都小心翼翼,没谁敢去触碰那几个小时的时间。于是也就没人知道,若是有谁当真问起,你大概会笑着告诉他们,在意识层的无限空白里,你想到了什么。

热带沙漠。

夜晚。

繁星。

飞行员。

小王子。

其实你太明白不过,这些就算说了,也没人会信。

这太不合逻辑,也不合情理。

可也唯独因此,才最是真实。

毕竟真实的生活哪有那么多逻辑和情理可言。你把轮椅随意停靠在一小片不碍事的平地上,甩了甩有点僵硬的手腕。要是真有什么逻辑和情理,那两颗子弹,就该打得偏一些。

或者,再准一些。


陆琛伤得比你晚,好得却比你早不少。等你能偶尔坐在轮椅上看星星的时候,他都可以单手熟练地削果皮了,规规整整一长条,从头到尾都不会断的那种。蛟龙优秀的前医疗兵把苹果破成八瓣,又各自拦腰截断一刀,用手术刀戳起来十六分之一,塞进你的嘴里。

你一边嚼着苹果,一边听他第十八次回忆起,打穿了石头颈部的,那颗5.56mm的机枪弹。

“没怎么折腾,挺快的,一分钟都不到……”

你终于忍无可忍,操作着还不太灵活的右手,用一块苹果堵住了他的嘴。

然后你看见,大颗大颗的眼泪,噼里啪啦掉了自己满手满臂。

这是你头一次见到陆琛的眼泪,在做了大半个月的病友之后。

你愣愣地看着手上的那些液体,心里总算松了口气。

人嘛,总得从头到脚塌过一回,才能就着原来的地基,挑挑拣拣出来些没碎太狠的砖石瓦砾,一块块重新拼起来个样子。

这道理你懂,陆琛自然也懂。

所以他哭完了,对你的担忧也就日渐浮上眉目,生根发芽,抽叶开花,明晃晃挂了一脸。

彼此心知肚明,连遮掩的力气都省了。

就差一句话问到你面前。

庄羽牺牲的消息传来时,你没哭,就是沉默了三天,拒绝一切人的沟通。

杨锐给黄饼浇了一头,怀疑辐射被隔离时,你也没哭,还能跟陆琛一起抱着手机电脑查了半天文献资料,最后得出来个应无大碍的结论。

大约是狙击手在日积月累的训练中锻炼出的那份超乎常人的忍耐力,帮你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日出日落。气得陆琛临出院时,跟着小护士走出去又折回来,指着你的鼻子骂了一句。

罗星你有种,你他妈有种就接着给我死撑啊。

你仰起脸,给了他一个无辜到近乎天真的笑。

陆琛就摔了门。


可你到底还是没撑住,在一个没人料到却十分理所当然的场合。


退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结局。

你在军区的医院里,病床摇起到45度,抱了个超薄的本子,照着李懂带来的模板一个字一个字敲着退役申请报告。小孩儿安安静静坐在你的床边,跟你才把他挑上来的时候比,长开了不少,就是红着眼睛,不知道是训练太累,还是熬夜,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。

你写完最后一个字,点了保存关闭,那跟了你四年的小孩儿咬着嘴唇说:“哥,队长让我跟你说,队里要给你办个退役仪式。”

你愣了愣,想问一句这不是正常的流程吗。话没出口又记起,是正常的流程不假,可你,已经算不得正常了。

你张了张嘴,最后说出来的是,小队内的就行了,别大张旗鼓的。


退役那天,是李懂帮你换好了军装,他甚至还帮你剃了个头。

标准的圆寸。

雪白雪白的海军服,打理得一尘不染。这身衣服其实你们很少穿,海边的风咸湿咸湿的,沙子又太细,沾上一星半点,就要好好收拾上小半天。是以除了足够分量的领导来视察,也就只有给谁颁发特等功的时候,或者极少极少的退役场合才看得见。

你对着镜子一颗一颗抚过金色的扣子,正过一遍又一遍军帽,胸前两排资历章,最后一枚还是白板的资历略章——你本来以为至少能排满三行的。

仪式是按部就班的,你参军十年,这样的仪式也参加过两三回,只不过那时的主角不是自己罢了。

确实是小队,也确实没有大张旗鼓,连个陌生的人影都没有。

李懂跟你说队里新来了机枪手、通讯兵和医疗兵,可连这三张崭新的面孔都没有出现,更不用说其他人。

徐宏一个人担负起了扛三面旗的责任。

先是国旗,再是党旗,最后是军旗。

杨锐吼出一声带着哽咽的“迎军旗”,李懂第三次适时帮你调整了轮椅的角度,让你面朝徐宏举旗行进而来的方向。你盯着那面怎么看都看不够的红色旗帜,金色的星星和数字沿着角度垂下,忽然就听见心底摇摇欲坠了几个月的建筑发出了声响。

大厦终于将倾。

你在军旗下,和昔日的战友们一同举手敬礼,指尖微颤,比刚入伍时候的第一个军礼,还要紧张。

放下手的瞬间,你看见那风化已久、爬满了裂痕的承重墙不堪重负地轰然倒塌。

四个人排成一列挨个上来跟你握手拥抱。

李懂,佟莉,徐宏,最后是杨锐。

你在雪白的海军服里只看见满地废墟,直到听见小孩儿隐忍不住的哭声,才抬手摸了摸脸,然后惊觉自己居然也落了泪。

庄严肃穆的退役仪式最后变成了五个人的相拥而泣,后来你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幕,才后知后觉了自己当初的心不在焉。

你还有闲暇记起陆琛,有点遗憾他不在场,想着不然给他看见眼泪,多半也就能放了心。


你们并没有哭太久。

都是冰与火、铁与血之间走出来的,疼痛和鲜血才是最熟悉的家常便饭,眼泪这种东西未免太过奢侈。

松开手的时候,你又一次看过眼前的几个人,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人的肩上。

你知道自己还有一句话没有说。

你也知道,那早已不必说。


End


写给昨天和今天的自己。据说每个作者终归要逃不过自己的文谶,有生之年我竟然也捞着了这么个机会。虽然难得,但并不想再要了,毕竟,有点疼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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